脑白质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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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小林讲到伤寒经方,我有些看法与教科书不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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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经方与病:

按照古人所讲的病来研究,

会有一定的局限性

第三个是经方与病。这个“病”是现代医学的病,如果按照古人所讲的病来研究,会有一定的局限性,因为大家对古人讲的病认识不一,你说是这个病,我说是那个病,研究起来无从入手,所以干脆就从现代医学的病作切入点,具有国际统一的一个标准。

现代医学的疾病多数都已经认识得非常清楚了,而且也形成了一套完备的治疗方法,这就涉及我们中医在做研究的时候应该如何切入。

在上个世纪60、70年代中医学者有个倾向,就是把中医的辨证论治和现代医学的病做一个简单的结合,叫做“病证结合”。

这样诊断是非常清楚的,然后再把证候作观察,为治疗做指导,但是这里也存在一个通病,就是把病分出的几个证直接拿来为病所用,什么病分成几型,随意套用一个病型。

我们现代医学诊断出的病和古人描述的病并不能完全画等号,如果按照古人描述的病来做现代研究,就会产生一些偏颇,比如说胸痹和冠心病能完全一样吗?

胸痹里面的一些描述就是反流性食管炎,这时候还能按冠心病治吗?显然是不能的。胸痹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描述,而冠心病则范畴非常狭小。

再比如消渴病,糖尿病是消渴病,但是甲亢、尿崩症可能都在“消渴”的范畴里面,所以糖尿病血糖必须表现为升高,而尿崩症再怎么尿、甲亢病人再怎样消瘦,如果血糖不高照样不能诊断为糖尿病。

所以说“病证结合”是有它的局限性的。如果作为一种科研模式还勉强说得过去,如果对于真正的临床治疗,尤其是对于现在这么复杂性的疾病,就会显得有失严谨。

临床上我们的学生也很苦恼,一个老年人从头到脚都有病,慢性鼻炎写个什么证,慢性胃炎又写个什么证,前列腺增生又变成了一个什么证,也真是难为学生了。

面对这么多的病如何去辨证,我现在提出来了,要“症证病结合”,就是以中医描述的症状为主要切入点,结合证候和疾病综合治疗。

我提到的疾病是西医所说的病,我们要综合疾病发展的全过程,除确立辨证方法外,还要特别强调疾病本身的一些特点,尤其是化验指标,如何去降指标,这都是历史给我们提出的新课题,辨证论治古已完善,对现代疾病的研究就是我们的侧重点。

我们不是机械地照搬古人的说法,而是要立足于临床实际。

举个例子,三句话不离本行,我们研究代谢病的天天都离不开代谢病,2型糖尿病发病的全过程可以概括为瘀、热、虚、损四大阶段。

刚开始吃得肥肥胖胖,过食少动,继而瘀而化热,之后又耗伤气阴,进入到虚的阶段,最后进入心脑血管病变阶段,也就是损的阶段,脉络受损,包括大血管、小血管、微血管。

古人描述糖尿病发病的过程是非常清楚的,大家一提到糖尿病都想到消渴,其实在消渴之前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阶段——脾瘅,脾瘅是由于肥胖引发的。

《内经》讲脾瘅的成因是“此肥美之所发也,此人必数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故其气上溢,转为消渴”,脾瘅的前一个阶段是肥胖,后一个阶段是消渴。

古人诊断的“糖尿病人”和我们现在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古人诊断很容易,有“三多一少”症状即可,但是脾瘅这个阶段往往被忽视,这个阶段的人都是肥肥胖胖,将*肚,大家还以为这很富态,没当成疾病前期的征兆。

把肥胖当成一种疾病是上个世纪90年代世界卫生组织确定的,虽然古人认识得很清楚,但是还没有确立良好的治疗策略,我们的瘀、热、虚、损阶段已经通过标准委员会的鉴定,

纳入到“糖尿病中医防治标准”里面,估计明年年底就会公布,瘀、热、虚、损的思想体现在以下几个证型方面,先是脾胃壅滞,然后肝胃瘀热,痰热互结,或是肺卫热盛,胃肠实热等等,然后到热盛伤津,最后是阴虚火旺,或者气阴两虚等。

在热的阶段,《伤寒论》里并没有全面阐述该怎么治,但是却给了我们很多提示,《伤寒论》有很多方法,我们要按照四个不同阶段对《伤寒论》的方子重新组合,比如说胃热,肺胃热盛,用白虎汤;

到气阴两伤的时候用白虎加参汤,我们常用西洋参、太子参;肝胃瘀热用大柴胡汤,里面的*芩本身就是降糖的;肠道湿热证的葛根芩连汤里的几味药都是降糖的……

根据现代药理研究的成果以及祖先对证候的提示,我们完全可以把经方恰如其分的用到现代疾病的治疗上去。

这种组合本身也已经突破了老祖先的一些用法,我们这20几年来,对于初发2型糖尿病患者,不管你血糖多高,哪怕是高的测不出来,哪怕是你糖化血红蛋白超过19%,我们从来没有首先用西药,都是先上中药,而且都能把血糖降下来。

什么时候上西药呢?就是3个月下来,糖化血红蛋白还没有达标的,可能配合一点西药。当然1型糖尿病例外,该用胰岛素就得用。

在虚的阶段,很多方子都非常好,降糖也有效,像瓜蒌牡蛎散里的天花粉,白虎汤里面的知母,脾胃虚滞的*连泻心汤里的*连、*芩,虚实错杂证里的干姜*芩*连人参汤,上热下寒的乌梅丸……很多都是有效降糖的方子。

我们不但辨证准确,而且还能够降糖,在不违背老祖宗辨证论治思想的前提下,又能治疗现代疾病,一举多得。

陈纪藩老师就把治类风湿关节炎的方子做了很好的归纳,结合现代医学,综合疾病全过程去考虑,具体又落到实处,这也是对经方很好的发挥。

到了损的阶段,就会出现很多并发症,这个时候要温补,多用理中汤、肾气丸等方剂。

所以说中医防治糖尿病指南是行业的标准。迄今为止,我们已经做了将近上百场的糖尿病指南推广,同时也推出了糖尿病防治指南的解读,是国内很多知名专家一起撰写的。

在广泛推广的情况下,我们坚持用脾瘅理论来指导代谢综合征以及糖尿病的治疗,在我们国家有将近两亿人患代谢综合征,已经超过了人口数量的15%,就是在这二三十年出现的,形式非常严峻。

我们老祖宗不可能看这么多的代谢综合征,也不可能看这么多的糖尿病,别说古代,就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也没有这么多糖尿病啊!

代谢综合征的特点是在腹型肥胖的基础上出现了糖代谢紊乱,然后是脂代谢紊乱,甚至还出现代谢性的高血压,这也好理解,人一下子从瘦变成胖,心脏就要拼命的泵血,不断的超负荷泵血,自然形成代谢性的高血压了。

所以现代医学已经认识到腹型肥胖会导致一系列代谢性疾病,包括糖脂代谢,嘌呤代谢,血压调节等等,它们共同的基础都是胰岛素抵抗。

我们常用一棵肥胖的树木来比喻代谢综合征,树根就是以肥胖为主,树干就是胰岛素抵抗,树枝就是在胰岛素抵抗的基础上出现的血糖、血脂、血压、血尿酸的紊乱,在治疗的时候,我们不能单打一去治疗,现代医学研究代谢综合征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其在治疗上仍很棘手,缺乏一个系统的载体,使得一种药物既能够减肥、降糖,又可以调脂、降压,但是至今也没有实质性的突破,发展非常缓慢。

这也给我们中医研究代谢综合征留下了一个非常广阔的空间。刚才我们提到了脾瘅是由于多食肥甘厚味引发的,核心病机是中满和内热,最后由脾瘅会发展为消瘅,由消瘅再到痿厥,出现心脑血管病变,你看这个过程和代谢综合征的发病过程多么类似,这种高度的一致性使得中医理论完全有可能指导代谢综合征的治疗。

有关脾瘅理论我们做了几个方面的研究。

一个是不同类型的肥胖与脾瘅的相关性研究,因为脾瘅之前病人都有肥胖,那么肥胖是不是都是一样的。

我们主要概括了三种情形,一种是肉人,肌肉非常发达,体重指数超标,但是却跟代谢综合征关系很大;

一种是脂人,属于均衡性的肥胖,胳膊粗,腿粗,臀部大,肚子显得并不是特别大;

第三种是膏人,胳膊腿都很细,只有肚子是大的,《内经》里讲“膏者,多气而皮纵缓,故能纵腹垂腴”,肠里肠外都是肥肉,体重指数也超标,可以纳入代谢综合征研究范畴的主要就是后两种情形。

医院对北京一家国际旅行社进行了调查,而且还拟定了一个人体测量学的方案,不单纯是测腰围、臀围,还要测上臂围,手长,手宽,手宽/手长指数,肩宽、臀宽比值,最后得出对膏人影响最多的是腰臀比,对脂人、肉人影响最多的是手长、身高比。

中国人民大学易丹辉教授帮我们做了一个数学模型,把测量的资料输入软件,就知道是哪一种人。或者肉人,或者膏人,或者脂人。

现代医学研究肥胖只研究腹型肥胖和非腹型肥胖,但是腹型肥胖里其实还有很多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我们的研究其实就是填补了现代医学研究中的空白,这也是我们对代谢综合征研究作出的最大贡献。

具体说来,腹型肥胖又可分为3种类型,第一种叫“蜘蛛型”,患者四肢脂肪很少,肚子虽大,但肚皮也很薄,像个蜘蛛一样,我们叫“大馅薄皮”,危险性最大;

其次是“脂膏型”,他的皮下脂肪很多,肚子大,肚皮厚,肚子里面肠子周围都是白花花的脂肪,这个肚皮的脂肪和肌肉的脂肪是一样的,都叫“棕色脂肪”,而里面白花花的叫“白色脂肪”,这种情况我们叫“大馅厚皮”,这是第二类的危险情况;

第三种叫“肉膏型”,你看鲁智深也好,李逵也好,天天大鱼大肉,喝啤酒,最后也形成一个大肚子,这种人危险性最小。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管是什么人,肚皮都会松弛,肚子会变大,这是一个普遍的规律,当然像我们李赛美教授还能保持这样好的体型,也着实令人羡慕。常言说“千金难买老来瘦”,肚子不大是健康的一个重要的标志。

我们的调查情况也支持这样一个结果,对于脂膏型,例里面冠心病占22.6%,血压血糖异常占74.9%,而脂人的比例仅为5.2%和58.7%。对于代谢性综合征的中医证候学,我总结了一下,多例患者里面,主要证型表现为肝胃瘀热、肝胆湿热和脾虚痰浊,其中肝胃瘀热型容易患糖尿病,肝胆湿热型容易得高血压,脾虚痰浊型易患血脂异常、高尿酸血症。

对代谢综合征的患者,我们还做了一个调查,其中符合中满加内热的占89%,这和我们脾瘅所提到的中满内热具有高度的一致性,

所以代谢综合征的本质可以用脾瘅理论进行指导治疗,其机理就是土壅木郁,木郁之后就会生湿、热、痰、浊,根据病机病邪,我们可以确立相应的治法,我们用大**连泻心汤为核心方进行加减,拟方清肝降浊方,

对临床上未经西药治疗的初发高血压病进行治疗,我们分为两组,一组用西药安博维,一组用我们清肝降浊方,4周后我们对例患者进行观察,发现中药组降压情况和安博维组没有统计学差异,其降压效果非常好,24小时动态血压的曲线和安博维组也是一致的。

但是腰围变化就不一样了,中药组患者腰围降了37.75px,而安博维组只降了10.5px,相当于安慰剂一样,所以不论是降糖、降压,还是减肥,中药都要好得多。

我们还用安慰剂作对比,观察了清热降浊方对血脂的影响,发现三酰甘油降低,高密度脂蛋白升高,而且患者收缩压、舒张压均有降低,对于我们那棵大树的“树干”——胰岛素抵抗有非常好的效果。

它能够增加胰岛素敏感性,降低其抵抗指数,所以说用脾瘅理论指导下的清热降浊方和清肝降浊方都能够明显改善胰岛素抵抗,降低代谢性综合征患者的腰围、血压、血糖,改善血脂水平,具有综合调控的优势,这个项目我们已经获得中华中医药学会代谢性综合征研究的一等奖。

04

经方与效:

中医缺少一个有疗效的显示度

这个“效”主要包括临床症状的好转,生活质量的提高,病理性指标的改善。所以我们中医论治强调多层面的改观,但是我们中医现在恰恰欠缺的就是客观指标的疗效,现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正在组织各个专业里面领头的专家来总结这些年来各个领域所取得的成果,

中管局的领导也特别说明从“七五”到“十一五”这么多年来,我们中医缺少一个有疗效的显示度,我们中医改善症状、证候没问题,然后在有关证候的表格里打多少分,生活质量的改善评分,这些大家都不怀疑,然而如何去解决客观的指标,解决化验指标,是时代给我们提出的重要任务,我们都不能回避。

我们不能说中医不管这些客观指标,因为老百姓不会答应,所以用客观指标作为我们的靶点,也是我们的新思考。

糖尿病这个领域是由我来总结的,我们提出了一个思维模式,就是现代药理学研究成果的临床回归,现代的中药药理学研究已经有了非常多的成果,那么如何把它变成客观指标的有力武器?这里面缺少一个转化的桥梁。

比如说糖尿病,现代研究栀子能够降糖,而且都已经发了很高点数的文章了,还有诸如*芩、*连、知母、苦参、龙胆草、山萸肉、肉桂……但是如何把它们运用到我们的临床实践中,特别是我们中医的临床处方中,比如我刚才提到的红曲,已经有研究证实了它能够降脂,但是这只是机理研究,你做临床应用了吗?没有。

这里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对红曲没有把握,二是没有很好的和中医理论结合,如果没有深入思考的话可能就不好用。

另外即使能够应用到临床中去,那么多大剂量才能够降糖,这又需要一个研究转化,才能从实验的老鼠中转化到临床的处方上,所以我提到要现代药理学研究成果的临床回归。

这方面的研究确实不少,比如绞股蓝能够降脂,威灵仙能够降尿酸,夏枯草、钩藤降血压,这些药都是既不违背中医理论,同时又有临床疗效。

在这方面,我们做了一些尝试,有一个高尿酸血症的患者,血尿酸umol/L,我们用防己*芪汤,为了加强疗效,我们加入了一些起到降尿酸作用的中药,病人服了50付之后,尿酸降到了umol/L。

还有个病人的三酰甘油17点多,我们用纯中药治疗,用小陷胸汤合五谷虫、红曲、生山楂,其中红曲用到了30g,3个月后三酰甘油降到了1.74mmol/L。

还有用五味子降转氨酶,病例也是特别多。有个病人谷丙转氨酶U/L,谷草也很高,也有高脂血症,重度脂肪肝,体重指数29点多,我们用30g的五味子,后来各项指标都降为正常。

05

经方与量:

我们开的剂量

和柯雪帆的研究差了5倍

刚才我讲伤寒起病是研究伤寒的一大疑点,第二个疑点就是经方的剂量。伤寒方的特点就是药少而精,药专力宏。

汪昂有一段解释非常有意思,他说“古人立方,分量多而药味寡,譬如劲兵,专走一路,则足以破垒擒王矣。后世无前人之明识,分量减而药味渐多,譬犹广设攻围,以庶几于一遇也。”

《伤寒论》的方子平均药味为4.83味,医院中药处方平均药味18.26味,这是医院各科统计的综合数据,医院都差不多。就单剂药而言,常用药物是2~8味,医院是12~20味。这是从药味而言。

那么《伤寒论》中方剂的剂量到底是多少?

年柯雪帆教授在《上海中医药杂志》上曾经发表过一篇文章,题目叫做“《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中的药物剂量问题”,当时我硕士在读,看到那篇文章后感到很吃惊,因为我们平时学经方、用经方,我们平时开的剂量和柯雪帆教授的研究差了5倍!

所以我当时非常惊讶,从那时开始我就开始考证,包括在国际论坛上我也和日本学者交流过这个问题。

年,我在中华医史杂志上专门写过一篇文章叫“神农秤考”,神农秤是在《千金方》里记载的,里面引用了梁代陶弘景关于“十黍为一铢”的结论,但实际上《千金方》里的方子并不是依据“十黍为一铢”的剂量,里面又提到一种观点说是不是古人有一种“神农秤”?

我的那篇文章就是论述了张仲景到底是否用的就是神农秤,陶弘景、孙思邈是不是用的是神农秤?我最后的结论是否定的。从那以后,我就尝试着用经方原本的剂量治病。

我们不妨看一下《伤寒论》中非衡器计量的药物,半夏半升,东汉时期的半升相当于现在的ml,测出来后是67g,芒硝半升相当于g,水蛭30枚,我们用湖南产的金边水蛭最小体积的算大约g,我们《中国药典》里规定为3g;

还有吴茱萸,我们用得非常谨慎啊,几克几克的用,张仲景的吴茱萸二升g,我们才用到多少啊。

石膏在木防己汤里,用“如鸡子大十二枚”,东汉的鸡子和鸽子蛋大小差不多,按照鸽子蛋大小的直径测得生石膏12枚是g,所以古人用方确实是药少且专而力宏。

但是我们长期以来受到陶弘景“十黍为一铢”的理论所囿,把一两15.6g缩小了10倍,变成了1.5g左右,我们教科书还算宽容,参考了李时珍的一句话,叫“古之一两,今之一钱可也”,将一两划定为3g,当时李时珍还留了一点余地,叫“可也”,但他是没有经过方药剂量严格考证的。

李时珍的一生对医药学的研究为世界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但是对《伤寒论》方剂的剂量却犯了一个错误。

后来汪昂在《汤头歌诀》中又引用了李时珍的这句话,而《汤头歌诀》恰恰是学中医的必须要读的一本书,“古之一两,今之一钱”的理论就这样流传开了,可见尽信书不如无书。

我们北京的傅延龄教授正在做两个研究,一个是“”的一个分课题,叫“东汉时期度量衡的考据和历代度量衡的衍变”,第二个是《伤寒论》药物的服用方法研究,当然这个“服用方法”也涉及药量,他也发表了相关的论文。

我们“”项目组要开展葛根芩连汤治疗糖尿病相关研究,要收集病例多例,现在已经入主了例,已经做了一个预实验,54例患者,高剂量组有效率80%,低剂量组有效率33%;

再看一下3个月病人糖化血红蛋白的下降幅度,高剂量组下降1.79%,低剂量组下降0.12%,几乎和安慰剂差不多。那么低、中、高剂量又如何区分呢?

我们按照一两相当于3g的说法设定为低剂量组,而一两等于15g作为高剂量组,一两为9g作为中剂量组。

对低剂量组而言,三两*连就是9g,这已经违背了《中国药典》的规定,《中国药典》里的*连用量只不过为3~5g,如果按照《中国药典》的剂量用,效果如何?

33%的有效率,我们预实验没有设安慰剂组,我想安慰剂组大抵也能达到这个百分比吧。

现在的《中国药典》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不管什么药,都是千篇一律,3、6、9g,有的用到15g,没有一个剂量域,比如说治糖尿病,*连就应用到30g,甚至是90g,这样大的范围才能够表示出*连的剂量域,《中国药典》规定3~5g,根本就没有剂量域。

类似于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因为制定《中国药典》的时候主要是药学家,而不是医学家。因为我是国家《中国药典》委员会委员,所以我一直在积极呼吁重修《中国药典》。

2个月前我们开了香山会议,我和王院士、刘院士、丁院士一起做执行主席,会议还特别请到了《中国药典》委员会秘书长来听,他也认为中医的方剂、汤药在运用剂量上应该是有梯度、有剂量域的,而不应该千篇一律,都是9~15g。

到明年年底的时候,我们关于葛根芩连汤的研究报告就会出炉,到时候再给大家公布一下。

我们小剂量组,葛根八两用24g,*芩三两用9g,*连三两用9g,甘草二两用6g,还加了干姜1.5g;中剂量组葛根72g,*芩27g,*连27g,甘草18g,干姜4.5g;高剂量组葛根g,*芩、*连各45g,甘草30g,干姜7.5g。

就拿*连这味药来说,在治疗脾胃病的时候,取其辛开苦降的作用,很少超过9g,但是我们治疗糖尿病经常起步就是15g,可见不同疾病药物的剂量是不同的,同理,不同的诊断剂量也随之不同。

预实验中高剂量组有一例病人出现了胃痛,后来改为中剂量服用,症状就消失了;中剂量组有个病人出现了便秘,其余都很正常,而且三组病人肝肾功能都没有恶化。

临床治病上,剂量梯度往往需要慢慢摸索。

有一个病人是山东某大学的校长,得了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双腿疼得死去活来,麻木冰凉,疼入骨髓,他在医院做肌电图,提示周围神经脱髓鞘病变。

我们开始的时候用川草乌各30g,先煎8小时,川桂枝30g,用了2个月以后,疼痛有所减轻,但还是不够理想,就把川草乌的量加大到60g,*芪90g,葛根90g,治疗了半年,他几乎不疼了,初诊的时候他几乎走不了路,半年后他可以步行米。

后来他每次来检查时,肝肾功能、血常规、尿常规都没有问题,每次肌电图检查神经传导都有明显的改善。现在他双腿疼痛、麻木、冰冷的感觉完全消失了,所以就给他改成水丸长期吃。

我们回头看这个病例,他的药物剂量是逐渐递增的,直到最后达到最有效的剂量,从而治好了病,再减少剂量改汤做丸,长期服用以巩固疗效。

我还治过一个失眠的病人,20年了,几乎昼夜不得入睡,折腾得要死要活,酸枣仁汤养血安神,治疗失眠效果很好,里面的酸枣仁是二升,我们药学部给测量了一下,相当于g,一般酸枣仁就用15g、30g,难不成我给她用g的酸枣仁?

如果是剂量不到位肯定是没有疗效的,我就给她用了g:炒枣仁g,知母30g,当归15g,*芪30g,煅龙牡各30g,石斛30g。晚饭前服1次,让她迷迷糊糊的,睡前再服1次,加强催眠效果。

可不能早中晚3次服用,不然她白天就睡了。治疗了1个月,她失眠好了一半,我又把剂量加大,酸枣仁g,再过1个月,症状明显改善,从一晚不睡觉到睡6个小时,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她心情好了,也不像以往那么焦躁了。

对于重症焦虑伴有失眠的病人,必须用到这个剂量才有用。

解表剂也是一样,一个从河南来的女孩,17岁,到北京学画,得了风寒感冒,周身疼痛,无汗,连站起来都困难,学画一天的学费相当于三四百元,她一天也不能耽误,也耽误不起,我用的是麻*汤:麻*24g,杏仁24g,桂枝60g,白芍60g,炙甘草30g,金银花60g,芦根g,藿香24g(后下)。

有人想这样一个女孩子得感冒,怎么用这么猛的剂量?我说并不是小剂量无效,你说是让她三四天后有效果呢,还是一天就能解决问题呢?

我们治感冒应该在一天就解决问题,最起码也要症状大有改善才行,我要她分为4次服用,相当于1次只服6g麻*,多服几次,病情好转就不要服了。结果她服下第2次以后就好了。

在应对急危重症时,剂量也要大,只不过在服用方法上要分若干次服用,比如我们治疗急腹症肠梗阻的患者,我们经常生大*用30~60g,玄明粉60g,叫患者分4次、6次甚至8次服用,直到大便通畅为止,中病即止,实际上安全性是非常好的。

还有附子理中汤治疗急危重症的呕吐,附子干姜配伍,药量要到位,这里不具体讲。我们有时候用桃核承气汤治疗肾功能衰竭,尤其是癌症病人,肌酐、尿素氮指标下降得非常快,往往指标迅速上来后又迅速下降,到第7天病情就平稳了。

关于药物剂量使用问题,我还有很多病例,由于时间关系,这里就不展开讲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共同切磋。

我们另外一个课题组在江西做有关*连的研究,大剂量*连可以做出半数致死量,而葛根芩连汤里同剂量的*连却没有出现半数致死量,为什么?药物配伍,因为这里面有甘草,所以中药的配伍非常奥妙,也非常重要。

我们还做了糖敏灵丸和清热降浊方二期临床的多中心对照,糖敏灵丸降低糖化血红蛋白和安慰剂对比,安慰剂降了0.33%,糖敏灵丸降了1.18%,而且糖敏灵丸还能降脂、减肥,改善总体症状。

清热降浊方是一个治疗糖尿病胃肠湿热的方子,我们观察例,它降糖化血红蛋白1.67%,跟二甲双胍的降糖相比,可以说平起平坐,毫不逊色。

我们选取的都是初发2型糖尿病的患者,随机分为2组,清热降浊方不但能降低糖化血红蛋白,而且可将餐后血糖降到4.55mmol/L,糖敏灵丸也有着良好的疗效,这个药我们三期临床已经做完了,效果非常好,已经列入重大创新药物中,我们马上就要报新药,这也是广州中医药业正在大力开发的药物。

现在“”有几个大的课题,全国的专家都在领衔研究,包括我们葛根芩连汤治疗糖尿病,吴咸中院士研究大承气汤治疗急腹症,天津马融院长研究麻杏石甘汤治疗小儿病*性肺炎,还有复方丹参滴丸在扩大适应证上治疗糖尿病眼底病变,步长集团的丹红注射液对中风急性期治疗。

这5项研究在明年都能给大家一个结果。

以上就是我多年来实践经方的一些临床体会,仅供同道参考,不妥之处还望各位同道指正!

I声明信息:本文选自:《名师经方讲录·第三辑》(李赛美主编,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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